这个世界里藏龙卧虎,高人辈出,演义里也是如此。可是三国演义成书于明代,很多写作习惯、思维方式已经跟我们现代大不一样了,因此很多写法我们今天并不能看太明白,因此产生了众多误解,造成了很多争论。所以我们讲武评,不仅要看战绩、看描写,更重要的是要揣测作者写作意图,还原作者本身意愿。
今天,我们就从作者意愿开始论起。如果我要问:罗贯中在演义中最挺谁啊?我想答案无非就是刘备、关羽、诸葛亮,顶多再加个赵云,曹操阵营跟孙权阵营中明显不该有人入选。再稍微分析下这几个人,赵云在演义中一直名望不高,不仅排在关张之后,马超也明显超过他,甚至封五虎时,罗本顺序是关张马黄赵;长坂坡时,还吹毛求疵的指出赵云叱喝主母,导致甘夫人跳井,故而进不得武庙;实际上,对比演义成书前赵云在评书中的威风,长坂坡一战演义中还是弱化了不少,因此赵云不是作者力崇拜的对象。再看刘备,刘备历史上颇有才略,绝对不是只会哭只会跑的角色,虽然演义中罗贯中立场多站在刘备一方,但对刘备的贬低是事实,刘备更不是罗贯中崇拜的对象。接下来看关羽,仅看关羽描写,我们觉得老罗对关羽真的是不错,但是别忘了,关羽在宋代成圣,到了明代,地位崇高无比,民间声望一时无两,就当时情形对比,演义里还是稍微降低了关羽的地位。最后,结论是诸葛亮才是老罗真正崇拜的、着力神话的对象,不信大家看,诸葛亮演义中前期的战绩基本上是蜀汉其他人战绩移植而来的,足见老罗对诸葛的偏爱,史书评价诸葛天下奇才,老罗就着力的描写,至于评价说诸葛奇谋为短,老罗就着力掩盖,对诸葛的描写达到了状其多智而近妖的地步,足见老罗对其的偏爱跟崇拜。于是第一个基础成立了,诸葛是老罗在演义中最偏爱的人物,因此他的能力有什么强大甚至不合理之处,就很好理解了。
接下来,我们论证诸葛亮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实际上,关于诸葛的武力,演义中有明暗两条线给予了描述。只是时代变迁,思维方式的改变,造成明线不明,暗线更暗的局面,诸葛的武力才埋没了百年。关羽武功很高,称为武圣。但是,武圣并不是罗贯中封的,而是此前官方民间一直公认的。关羽之所以被封武圣,跟其一系列人格优点有关,但毫无疑问的,武力是最主要的因素。历史上,关羽毫无疑问是三国时代武功第一,因此他才是武圣。而演义的其他高手,如吕布、赵云、马超等,在历史上都不及关羽的武功。因此我们看到,古人给别人起称号,都是很实事求是的。各朝各代的皇帝都有谥号,今天看来这些谥号也都是很贴切的。而名不副实的风气,是源于清廷落后,西方给予冲击造成的传统思想体系的崩溃,加之近代的浮夸风,更经一系列新一点评书小说家,以及现代人虚伪的头脑思维而加剧形成的。搞清楚这点,对演义中武功设置的理解很重要。
在演义中提到关羽,其实我们并不能看到“武圣”的字眼,为什么?因为关羽在演义中的武功并没有被描写成超凡入圣的地步。马超武力够高吧,称号不过是“西凉锦马超”。一度被认为武功第一的吕布,称号不过是“人中吕布”,翻译下来也就是“人中的俊杰吕布”而已,赵云长坂坡那么威风,也就得个“长坂英雄”的美称,没一个敢以“武”为称号的。但是诸葛亮就敢,演义中不止一次提到“诸葛武侯”,武侯!要知道,诸葛亮被封的是武乡侯,并不是武侯,关于封号,是皇帝所赐,是不能省略任何一个字的。更何况,诸葛亮亮属于汉代的乡侯,武乡侯缩写为武侯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的。
所以这个武侯自然就是诸葛亮的称号了。并且我们看到,是天下公认的称号,尤其是罗贯中认可的称号。以武为号,罗贯中已经明显告诉我们,诸葛亮的武功要高于吕布关羽等人。只是,这个“明显”是在那个时代思维下的明显,现代的人虚伪成风,并不以之为意。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今天看来不明的明线,罗贯中创作时作者意志力可是明确的告诉我们,诸葛亮武功极高,高于吕布关羽!
那么再说说暗线,相对来说暗线似乎更适合今天的理解方式。
大家请看三国演义罗本卷十九,孔明祁山破曹真一章原文:蜀兵闻言,叹之不已,皆以为有理。
孔明默然不语。蜀阵上参军马谡自思曰:“昔季布骂汉高祖,曾破汉兵,今王朗用此计也!”只见孔明在车上大笑曰:“吾以汝为汉朝大老元臣,必有高论,岂期出此言也!吾有一言,诸军静听:昔日桓、灵微弱,汉统陵替,国乱岁凶,四方扰攘。段珪才斩于平津,董卓又生于朝野;天方剿戮,四寇又兴,迁劫汉帝于闾阎之间,残暴生民于沟壑之内。因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幸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生灵涂炭。吾素知汝所行,世居东海之滨,初举孝廉入仕,理合匡君辅国,安汉兴刘,何期反助逆贼,同情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倾国之人,欲食其肉!今日幸吾尚在,乃天意不绝炎汉也!吾奉诏讨贼,仗义兴师。汝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于军伍之前,妄称天数耶?皓首匹夫!苍髯老贼!当咫尺归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而见二十四帝乎?老贼速退!可教反臣与吾决胜负!”王朗听罢,大叫一声,气死于马下。
这一段说的是王朗发表完言论后,诸葛亮一席话,气的王朗身死。有人会问了,这有什么,这不过就是体现了诸葛亮言辞厉害,跟武功有何关系?其实不然,大家仔细看诸葛亮的这段话,这段话前后不过400字,前四分之三不过就是在陈述最近百年间的史实而已。对于王朗的羞辱,不过百字,归纳起来也就两点:1、王朗是怯懦之人 2、王朗死后有何面目见汉朝历代皇帝。我们看这两点,先看第2点,王朗既然跟随曹氏政权三代,肯定是不在乎汉朝之辈,所以第2点明显对王朗没什么影响力。再看第1点,王朗虽然有可能是文武双全,但是明显还是个文臣,说一个武将怯懦可能是较大侮辱,但是说一个文臣怯懦似乎没那么大杀伤力。综合这些,我们可以看出,诸葛亮这段话,显然不具备让王朗身死的影响力,那王朗怎么就死了呢?
上面那只是一个疑点,还有另一个疑点大家可能也忽略过去了。就是在王朗发表完言论后,诸葛亮有个沉默的过程。大家记得,当年诸葛舌战群儒时,辞锋严厉,反应快速,什么时候沉默过?更何况,诸葛亮这段言论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刘氏集团的政治方针、诸葛亮的政治理想,说一段这样的话,诸葛亮应该张嘴就来,不该沉默啊。结合这两个疑点,我们自然而然得出一个结论:王朗不是被语言骂死的,而是被诸葛用内力震死的!诸葛亮的沉默,显然就是在运气行功。
这是演义中描写诸葛武力的暗线,经过我们推理分析,倒是顺理成章,比那个当年的明线更容易理解。
最后判断下诸葛的武功到了何种地步吧:孙策喝死过人,但大家知道,那是在对方接近后冷不防回头一喝,突然性非常明显。相比之下,张飞面对百万大军,正面大喝喝死一将的功力就显得更加强大了。但是请注意,张飞虽强,这音波功还是离不了大喝发动。而诸葛亮的化内功于言语中,于阵前既能发表大论,还同时能震死王朗,这番功力不知比张飞又强了多少!更何况,在毛本中,王朗还短时间战平太史慈,也非武功等闲之辈。
我们知道,吕布虽然虎牢关前占了点张飞上风,但张飞一大喝又能扳回点局势,下邳时更没半点上风可言了。舆论中关羽比张飞强,也强不了太多。而诸葛亮能表现出明显高于张飞的功力,显见这武力也明显在吕、关之上,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所以诸葛亮无愧“武侯”之称号,武功当真是盖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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