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黄巾之乱”、“十常侍之乱”与“董卓之乱”彻底动摇了王朝的统治根基,使得皇权沦丧、威信尽失,在中央,董卓及其部属独断专权,肆意废立,中央政府形同虚设;在地方,伴随着君权的衰弱,各地方势力摆脱了中央的控制,肆意发展自身的势力,并在袁绍的倡导下,迅速组织起了以地方势力为主导的“讨董联盟”。在中国南方,袁绍的兄弟袁术趁势也加入了讨董的行列,凭借着家门“四世三公”的声望招兵买马,迅速形成了自己的队伍,包括人称“江东猛虎”的长沙太守孙坚也被其招致麾下。
据《三国志•孙破虏传》所述,孙坚“容貌不见,性阔达,好奇节”,是春秋大军事家孙武的后裔,早年因剿杀海盗而赢得官府的赏识,被选拔为军官。从戎之后,孙坚多次成功地平定了地方叛乱,并跟随名将朱隽征讨黄巾军,立下很多战功,被东汉朝廷封为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作战英勇,身先士卒,其军事才能在“讨董联盟”中算得上是首屈一指,连董卓也要惧其三分,自长沙起兵北上,未曾与董卓交战,就先后斩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不但帮助袁术稳稳当当地占据了荆州最靠北的南阳郡,而且几乎将身后整个荆州都划入其势力范围。因此,袁术心中欢喜,择机上表,举荐孙坚为豫州刺史。孙坚也确实不负众望,在其他诸侯战事不利的情况下,逼走董卓,一路杀进洛阳。一个偶然的机会,孙坚得到了汉王朝的传国玉玺,据说是当年张让等作乱,劫持天子出奔,左右分散,掌玺人投到井中的。此后,孙坚整饬部队,修复被董卓挖掘的汉室陵墓,引兵回次鲁阳。由于山东诸侯间各自出于私利、并无实意勤王,“反董联盟”不久后就瓦解了。随着各自势力的扩张,袁术与刘表之间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初平二年(191年),袁术派孙坚征讨荆州,攻打刘表。刘表则遣黄祖在樊城、邓县之间迎战。兵锋交合,孙坚大败黄祖,乘胜追击,渡过汉水,包围襄阳。刘表闭门不战,派黄祖乘夜出城调集兵士。黄祖带兵归来,孙坚复与大战。黄祖败走,逃到岘山之中,孙坚轻兵追击。黄祖部将从竹林间发射暗箭,孙坚中箭身死,英雄英年早逝,着实让人可惜。
孙坚遗有五子,孙坚战死时,长子孙策年仅十七,他将孙坚的灵柩运回,并葬于曲阿县(今江苏丹阳县)。事毕,孙策渡江,居留在江都(今江苏扬州),结纳豪俊之士,待养成羽翼,为父报仇。孙策的为人开朗、直率、大度,善于听取部属的意见,很会用人,说话又有幽默感,故而赢得了士人、百姓的拥戴,士民都乐于为其效命。孙策年龄稍长后,就前往寿春向袁术借兵为父报仇,袁术聆其语言,察其举止,知道其大有过人之处。几经周折,袁术才将孙坚旧部一千多人交还孙策统领。从此,孙策渐渐流露出英雄本色,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三国志•孙讨逆传》记载,袁术见孙策少年英雄,常叹息说:“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袁术为人反复,往往言而无信,孙策怀恨在心,与其关系逐渐疏远。后来,丹阳尉朱治(曾任孙坚的校尉)见袁术政德不立、骄奢荒淫,就劝孙策趁机收取江东诸郡、自立门户。于是,孙策进见袁术,表明要征伐江东,他日可作为袁术的羽翼。袁术知道孙策已对自己产生不满、不愿再留,但其认为,刘繇占据曲阿,王朗占据会稽,孙策未必能有什么作为,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答应了孙策的请求,并表奏朝廷任命孙策为折冲校尉。孙策遂率父亲旧部和数百门客东进。一路上,不断有人来投,孙策的队伍不断扩大,周瑜等人也带来粮草作为资助。之后,孙策挥师渡江,连续出击,“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而军令整肃,百姓怀之”。经过数年的努力,这位少年英雄终于击败了刘繇、王朗、严白虎等江东割据势力,平定了江南地区。曹操闻得此事,叹息道:“猘儿难与争锋也!”,遂将从弟曹仁的女儿许配孙策的弟弟孙匡,又让儿子曹彰娶了孙贲的女儿,借此拉拢孙策。
然而,天妒英才,建安五年(200年)四月,孙策轻装简从、出外打猎。期间,遭到原吴郡太守许贡的门客伏击,面颊中箭、创痛甚剧,自知不久于人世,便请来张昭等人,将其弟孙权立为江东之主,随后病逝,时年二十六岁。
《三国志》评论:孙坚勇挚刚毅,孤微发迹,导温戮卓,山陵杜塞,有忠壮之烈,其修复汉帝陵之举,足见其忠义之心,出身行伍,却与董卓、公孙瓒等军阀迥然不同;孙策英气杰济,猛锐冠世,仅用了几年的时间,便开拓出会稽、吴郡、丹阳、豫章、庐江、庐陵六郡之地,招揽了周瑜、太史慈等一大批优秀的人才,为日后东吴开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由此可见,孙坚、孙策这对父子确实是难得的人物、盖世的英杰,同时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缺点,以至于英年早逝、壮志难酬。这就是“自恃其勇、轻身犯险”。苏轼在《留侯论》中讲:“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也就是说,有志向的人,确实需要勇气和牺牲,而这种“舍身忘死”的精神应该用在刀刃上,平素间则必须爱惜自己的生命,这样才能更好地实现自身的价值。作为豪杰,须重其身,对于君主,更是如此。《史记•太史公自序》一文中,司马谈在谈及道家哲学时,讲到道家“君人南面之术”的根本就在于“重身”,手段则是“无为”,强调“凡人所生者神也,所讬者形也。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离则死。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反,故圣人重之。由是观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形,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即君主必须将自身的安危放到“关乎国家兴衰、社稷存亡”的高度上加以重视,“君体欠佳、君位不稳”又怎么能够治理好天下呢?东汉中后期的政治动荡就是鲜明的一例。东汉王朝,自中期的和帝起,皇帝多数夭折,继任者又多在幼年,根本没有实际执政的能力,只得依靠自己的母后临朝摄政、总揽全局。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地位,摄政的太后不遗余力地扶植自己的父兄及其党羽,也就形成我们后世所说的“外戚势力”。另一方面,皇帝自幼长于深宫,势单力孤,生活起居均由宦官照管,故与其关系最密切的人莫过于宦官。当皇帝成年后,为了夺回其本该拥有的政治权力,解除外戚的威胁,自然而然地就会依靠自小为伴、关系密切的宦官群体,这也就是“宦官势力”形成的起因。加之,原有的士族势力(即官僚、儒生集团),此三者共同成为主导东汉中后期政治走向的三大势力集群。由于汉帝在位时间很短,伴随着君位的更迭,外戚、宦官和士族之间的矛盾逐步激化,政治斗争日趋频繁、不断升级,时而兵戎相见,最终导致了“黄巾之乱”、“十常侍之乱”与“董卓之乱”这三场大变乱,致使长达四百余年的刘汉政权土崩瓦解。因此,在一个君主制中央集权的国家中,君主作为国家政治军事体制的核心,其才能的高低与健康的好坏不再是个人的小事,而是关乎着社稷气运、王朝兴衰的首要命题。
孙坚与孙策父子虽然文武双全、才智过人,但是性格过于“轻浮草率”,缺乏“隐忍持重”的君主气质,故终其一生也只能够成为一代名将、一方诸侯。经过风雨洗礼后的东吴六郡还要静静地等待,等待着它真正主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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