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笑傲江湖》,一直看不明白余沧海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我这样说,读者定会觉得我很傻。余沧海想干什么?他想的辟邪剑谱呗?为了得到辟邪剑谱,他将林家灭门,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厨师华师傅都没有放过,手段可谓毒辣。
《笑傲江湖》一开始的余沧海的确有股狠劲。但是,随着书中故事情节的发展,余沧海的行为越来越莫名其妙。高深的让人琢磨不透了。
一,余沧海为什么突然转道衡山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在《笑傲江湖》中,辟邪剑法即便不是第一剑法,也称得上第二剑法。当年林远图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黑白两道,并且打败了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余沧海一方面发奋练好本门的松风剑法和摧心掌法。一方面练习师父传下来的辟邪剑法。但是,余沧海练来练去发现辟邪剑法平平无奇,似乎没有多大威力。问题出在哪里?一定是练习的方法不对。余沧海揣测林家定有秘藏的修习之法:辟邪剑谱。
其实,不仅余沧海有此疑惑,“天下学剑之事,人人都想过这个道理。”“辟邪剑法的威名太甚,而林震南武功太低,这中间的差别,自然而然令人推想,定然是林震南太蠢,学不到家传武功。进一步便想,倘若这剑谱在我手中,定然可以学到林远图那辉煌显赫的剑法。”(《笑傲江湖.密议》)
在人人觊觎辟邪剑法的复杂情况下,余沧海出手了。但是余沧海并不是冒然出手,而是谋定后动,谨慎行事,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一是督促众弟子练习好师传的辟邪剑法。二是作好计划和部署,统一行动,分兵出击,在同一时间,迅速将福威镖局和各地分局全部铲平。从这一点来看,余沧海不失为老谋深算。而且一举成功,活捉了林震南夫妇。
但是接下来的举动我就有点不懂了。按照余沧海原来的计划,活捉林震南全家之后那是押回青城山的,为什么突然转道衡阳了?
(贾人达)骂道:“兔崽子,从今天起,老子每天打你十八顿,一路打到四川青城山上,打得你一张花旦脸变成大花面。”
(贾人达)口中不住骂道:“……老子每天在两只老兔儿身上割一刀,咱们挨到青城山,瞧他们还有几条性命……
(林平之)心下反而稍感安慰:“他们拿了我爹妈去青城山,这一路上又不敢太难为我爹妈,从福建到四川青城山,万里迢迢,我说什么也要想法子救爹爹妈妈出来。”《笑傲江湖.聆迷》
衡山是什麽地方?倘若放在平日也算不得什么,可是,此时此刻,刘正风金盆洗手,各路豪杰聚集衡山城。“离正日还有三天,衡山城里就挤满了贺客。”(《笑傲江湖.聆迷》)这种是非之地,你余沧海大事在身,还去趟什么浑水?青城派一举挑了福威镖局之事,江湖上早一传的沸沸扬扬。(《笑傲江湖.治伤》)而江湖中人虎视眈眈,想要夺取辟邪剑谱的大有人在,如今你余沧海居然押着林震南夫妇去衡山城,不是把一块儿肥肉往老虎嘴里送吗?别人不清楚,这华山弟子劳德诺一路跟随窥探,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你“青城四秀”四大弟子惹不起华山大弟子令狐冲,你余沧海就一定有把握斗得过赫赫有名的“君子剑”吗?你余沧海应该有自知之明,赶快办自己的正事要紧,夺取辟邪剑谱可是青城派蓄谋已久的事情,难道你想功败垂成,拱手相送给别人吗?别说你没有得到从福州得到辟邪剑谱,即便得到了还是尽快归山偷着练习去。这个道理还用别人告诉你?你能够厚颜无耻抢夺林家的剑谱,别人也能从你的手中夺取。如此是非之地,远避尚且不及,你还想往前送?你什麽意思?难道你也向你的师父一样夜郎自大,以为三峡以西剑法第一,就觉得天下装不下你,在衡山城大摇大摆的没人压得住你吗?结果怎么样?傻眼了吧。你还不是眼睁睁让岳不群把小林子带走了?林震南夫妇那儿,不照样让木高峰钻了空子,严刑逼供了一番,那是木高峰运气不好,遇到了狡猾的令狐冲,否则你敢担保木高峰不能把辟邪剑谱的秘密从林震南夫妇身上连哄带骗软硬兼施给敲打出来吗?
所以,余沧海押着林震南夫妇转道衡山实在是愚蠢之极的举动。有人可能会说,余沧海接了人家刘正风的请柬,不好意思不去观礼。是吗?我们在书中也没有看出余沧海和刘正风有过命的交情啊?嵩山派围住刘府,威逼刘正风,刘家死了那么多人,也没有见余沧海威风凛凛的站出来,替刘正风说一句好话呀。而事实上,给人的感觉是,在整个金盆洗手期间,余沧海作为这一幕的重头人物,却突然失踪了。他再次现身,已经是在荒山与岳不群斗剑。难道余沧海见势不对,悄悄从刘府溜走了。
另外倘若余沧海和刘正风真的交情匪浅,只能说你余沧海选择向林家下手的时机不对。你要么提前,要么靠后,错过这个武林盛会。刘正风的请柬早就提前发出去了,你如果觉得从青城山下来出一趟四川不容易,想节约费用一就两事,既照顾了朋友之情,又为师父报仇雪耻,还能夺取辟邪剑谱,最好的选择是拿着你的“青城派关于夺取辟邪剑谱的具体实施方案”,先到衡山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然后回身顺手将福威镖局挑了,将林震南全家迅速押解归山。
总之,笔者每次读到这里就极为不舒服,觉得余沧海是个傻小子。他好像和岳不群玩接力,他在福州捉住林震南夫妇,把林平之引到衡山,然后岳不群在衡山接他,他给岳不群送上门去。倘若不是这样那余沧海后来的举动说明了什么?
二,衡山金盆洗手以后,直到嵩山并派大会期间余沧海在河南境内游荡什么?
衡山金盆洗手以后,各位英雄豪杰各回本地。余沧海到哪儿去了呢?书中始终没有明言,只有让读者猜测。余沧海的再次现身,是在河南五霸岗附近的小镇上正在被桐柏双奇等八位江湖左道人士围攻。这中间已经隔了八个多月。在这八个多月里,余沧海是回了青城山,却像岳不群一样呆不下去又下山来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有回去,一直在中原瞎溜达?最准确的答案应该是把弟子们打发回山,他自己没有回去。
余沧海没脸回去。花费那么大心思妄想夺取辟邪剑谱,临了自己当了恶人,让岳不群捡了便宜,他余沧海能够咽的下这口气算他狠。所以他要留在中原伺机抢夺辟邪剑谱。余沧海有这份心是对的。但问题是在这八个多月里,他好像光“伺机”却什么也没做。让岳不群平平安安带着小林子回到华山。这余沧海就不对了。从衡山到华山路程较远,他岳不群又不是孙悟空可以腾云驾雾一个筋斗就过去了。这中间你总要做点文章,想办法把小林子抢回来吧。明着打不过,暗的总要来那么一两下吧?就算夺不回小林子,总得闹出点动静让岳不群伤伤脑筋,也显得你青城派不是好惹的不是?可是不知道余沧海被岳不群一战打怕了还是如何,反正一点动作都没有。
不仅路上没动作,而且这八个月余沧海都是静悄悄的,好像消失了。好像他青城派开展了思想整顿活动,在学习江湖通行的规则基础上,经过反思和深刻剖析自我,认识到以前的自己对待林家太过分了,他要进行整改,再也不想辟邪剑谱的事情了。因为这八个月余沧海有的是机会把小林子抢回来。岳不群三下华山,唯一让人伤脑筋的令狐冲又在思过崖上面壁,多好的机会,只要余沧海稍稍用用心,别说动员众弟子攻山,他一个人就能够灭了华山派,带走小林子。可是余沧海没有那样做。顺便感慨一下,我觉得老天爷真是太眷顾岳不群了。岳不群运气真是好的无以复加。江湖人士人人觊觎辟邪剑谱,却任凭林平之在华山舒舒服服呆着,却无一个人敢上华山,把他劫下来。相比而言,他师父师叔们却运气糟糕透了。岳肃、蔡子峰刚从莆田少林寺偷偷看了一眼葵花宝典就被魔教盯上了,魔教血洗华山,岳蔡二人惨死,葵花宝典残本被魔教夺取。唉,人同命不同。余沧海的脑子灌水了,田伯光哪,他妈的只会好色找小姐,你他妈的上华山邀请令狐冲请不下来,不会顺手牵羊把小林子带走,你以为你的飞沙走石快刀十三式象独孤九剑那样可以独步江湖啊?令狐冲不跟你下山,好啊,你转身把小林子劫走,看他令狐冲还不乖乖的一路追下来,你田伯光就会顺顺利利把他引到小尼姑面前。而且你还有机会搞到辟邪剑谱,称雄江湖。到时候,不用麻烦不戒大师,自己动手变成不可不戒了。
以上笔者兴之所至,多说了几句题外话,现在打住,回头还说余沧海。我们揣测,余沧海之所以没有偷袭华山,将小林子接下来。是不是从岳不群那儿学了一次乖。让岳不群在明他在暗,把江湖人士的注意力引到岳不群那里呢?这也有可能,后来,暴风雨之夜,十五个蒙面人药王庙围攻华山派正说明了这一点。但是,以此推断,余沧海必定在暗处严密盯紧岳不群的动向,伺机夺取辟邪剑谱。他应该一路尾随华山派到福州。后来,余沧海在河南五霸岗附近现身,可能是他在尾随过程中不小心露了马脚。被桐柏双奇八人发现才遭到围攻的。余沧海侥幸逃脱,脱险后势必再次尾随,直到福州。但是,岳不群在福州一住数月,余沧海始终没有现身。倘若余沧海在福州,华山派的一切动向必定监控在他视野之内。那么小林子“几个月来,这房子也不知给我搜过几遍,连屋顶上瓦片一张张翻过了,就差没将墙上的转头拆下来瞧瞧”(《笑傲江湖.蒙冤》),这么大动静,余沧海岂能不会发现?但是余沧海真沉得出气,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和令狐冲都得那样激烈,最后令狐冲摇摇晃晃摔倒,你余沧海完全可以杀死令狐冲,夺取辟邪剑谱。那样的话,那轮得到岳不群挥刀自宫?
余沧海始终没有在福州现身,说明余沧海并没有尾随岳不群到福州。那么五霸岗小镇现身之后,余沧海去了哪里?我想他应该还在河南境内来回游荡。极有可能到过嵩山与左冷禅一起 “商议要事”。因为书中说“余沧海与左冷禅一向交情不坏。”(《笑傲江湖.夺帅》)总之,他似乎并没有回到青城山。不过,也有可能回到青城山又下山了。因为几个月之后,令狐冲率领江湖左道人士攻打少林寺,任我行也到少林寺寻找女儿,与方证、冲虚、左冷禅三人比斗拳剑,余沧海也出现在少林寺。这次与上次金盆洗手聚会不同,上一次是沉默寡言,似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这一次确实站在一旁对令狐冲和任我行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不知道余沧海转错了哪道筋,敢和任我行叫板,真有气概呀。结果被任我行一招所擒,生死一线。我们不知道此时的余沧海是如何想的,我这感觉这时候的余沧海似乎彻底打消了对辟邪剑谱的念想,当他面对从福州归来的岳不群的时候,似乎半点感觉也没有。只会在任我行和向问天“一搭一档,便如说相声一般,尽量的讽刺岳不群”时,他“余沧海听得嘻笑不绝,大为幸灾乐祸”而已。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深谋远虑多少年妄想夺取辟邪剑谱的人,打消了贪念?我打破了头始终都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的还有,既然你余沧海不再贪图辟邪剑谱了,你还在河南境内转悠什么?河南那可是金刀无敌王元霸的地盘,你杀死了人家女儿女婿,还在人家面前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亏得金刀无敌练成了海阔天空的肚量,没有给你余沧海一般见识,否则王元霸交友遍天下,在家门口收拾你一个四川蛮子还不轻而易举。
三,余沧海有必要带领青城山全部弟子下山参加参加嵩山并派大会吗?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辟邪剑谱这个问题上,余沧海是虎头蛇尾,专当恶人,不落好处。同时我发现余沧海这人挺好凑热闹。在少林寺有惊无险,捡了一条性命。可是他没有记性。没过几个月,来年嵩山并派大会,他又蒙着头来了。你自己来就来吧,这次青城派几乎倾巢而出,全部下了青城山。不就是五岳剑派并派吗?又不是跟魔教宣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你余沧海这样做似乎知道林平之练成了辟邪剑法,故意把当年参与林家灭门的人都叫齐了,然后引颈就戮,等着让林平之来杀。要不是,那么为什么前两次你到河南五霸岗,到少林寺一个人都不带,这一次却连窝端呢?这不是摆明了怕麻烦林平之林少侠,让他少走冤枉路,不要再去青城山报仇了吗?
有人或许会说,余沧海如此兴师动众,显得对嵩山派重视,但是,余沧海和左冷禅关系真的就那么好吗?书中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的十分矛盾。在少林寺说余沧海和左冷禅没有交情。“自己突向余沧海痛下杀手,一来余人相距较远,纵欲救援也是不及。二来各派掌门与余沧海无甚交情,决不会干冒大险,舍生相救。只有方证大师定会出手。”《笑傲江湖.三战》这各派掌门中应该包括左冷禅吧,然而在嵩山封禅台却说二人一向交情很好。“余沧海与左冷禅一向交情不坏,此次左冷禅又先后亲自连写了两封信,邀他上山观礼,兼壮声势。”(《笑傲江湖.复仇》)这就走了两个极端自相矛盾了。看来他们二人的关系,是金庸先生说了算,需要他好的时候就好,需要他坏时他们就坏。
余沧海参加嵩山并派大会,末日也就到了。其实这怨不得旁人,你好歹也算是一派宗师。岳不群为什么去福建你完全应该预料到去干什么。你和华山派接下了梁子,他五岳剑派并派跟你有什么关系?别说岳不群得到了辟邪剑法,就是没有得到,你打得过岳不群吗?你以为嵩山并派成功,左冷禅定会是掌门,岳不群就跟你没办法?在嵩山收拾不了你,下了嵩山呢?
总之,我观《笑傲江湖》,分析余沧海这个人的行事,的确如冲虚道长所言“余矮子脸皮虽厚,脑筋却笨”。(《笑傲江湖.密议》)余沧海志在夺取辟邪剑谱,可是自从岳不群从他和木高峰手里救了小林子后,余沧海好像再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但是他好像也是心神不宁,在青城山呆不下去。在衡山金盆洗手会后,到嵩山并派这一年半时间内,一直在河南境内转悠。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没什么事做,单等林平之练好武功来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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