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大清早的敲什么门?惺忪的睡眼,被黑眼圈重重包围着。酒红色的长长卷发蓬松,厚厚的刘海遮住了额角。许萌怒气冲冲地拉开门,还未看清是谁,就开始破口大骂。
我回来了。我冲着她露出一个微笑,讨好的谄媚若隐若现。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关上。
一二……我扳着细长的手指默数,当数到八的时候,门又被打开。速度缓缓地,像是轻柔的音乐流淌到空气里。
你丫的还知道回来?眼里的湿意还残留在我的面前,许萌的平静像是投进石子的水面,开始泛起波澜,并形成惊涛骇浪。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你丫的,不要在我面前说粗话,小心带坏我。我绕开她,从门的缝隙挤进去,将行李扔在地板上,随手脱掉米白色的长靴,趴在柔软的沙发上,宛若慵懒的猫,长长地舒了口气。
为什么回来了?许萌不肯轻易放过我,开始探问我回来的理由。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那种全世界都唾弃我时,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挡在我前面的朋友。但是,她的嘴巴从不饶人,特别是对我。
还不是我爸爸威胁我……闭着眼,我有些不太情愿地撇撇嘴。
和你断绝父女关系?许萌幸灾乐祸地嘲笑,递给我一杯咖啡。浓烈的香味在鼻端萦绕,然后徐徐钻进去,挑逗我的胃神经。
是就好了。他要把我的腿打断,再把我扛回来,从此,软禁在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在黑暗里过一辈子。我狠狠地喝了口咖啡,厚重的苦味在舌尖纠缠翻滚,这丫头,竟然一点糖都没加。
哈哈。许萌大笑,一点儿形象都不顾。许久,她敛了笑容,深深地凝视着我,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为什么不敢回家?
我先来看看你……我的眼神游移,语气虚弱的像是久病的病人。
是因为周岩?许萌又激动起来,她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赵容,你他妈就是一懦夫,只知道逃避!
心里那根脆弱的线被大力拽出来,暴露无遗,在阳光下瑟瑟发颤。暗涌的痛,在四肢百骸里窜动。我不是逃避,只是无力面对。我将脸埋在抱枕里,深深地陷下去。
周岩是我明知道不可能,却仍旧一头扎进去的漩涡。自我有记忆始,里面就有了他的存在。我喜欢斜着眼,看着他骑着单车在人群中穿梭,然后,松开双手,对着我回眸一笑,魅惑天成。每天,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等着他拿小石子把我的窗子敲得叮叮响,我再跳起来,拉开窗户,骂他,你是猪啊?窗户玻璃被敲碎了怎么办?
可是,我跟他在别人眼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存在。他骄傲,他倔强,我更骄傲,更倔强。许萌曾问过我为什么会突然恋上周岩,还如此的不顾一切?当时,她躺在我的床上,吃着我的巧克力,拿着我的MP3听着音乐,摇头晃脑的,堕落的惬意。
我只是微微地笑笑,眸中浸着点点的伤。有些东西,即使是最熟悉的人,也不会懂得,因为她终究不是你自己。
一个抱枕狠狠地袭击了我的头,我大叫,许萌,你想把我打成白痴啊?
要真能打成白痴,我不会拒绝把你打成白痴。她俯身看我,似是受万民景仰的女王。纤细的右手食指,嚣张地指着我的鼻尖。你,做早饭去!
许萌这是在给我一个台阶转弯,她知道我现在不想谈周岩的事。感动在我的眼角闪烁,我嘴巴里却不服软。凭什么是我?我是客人唉,你怎么做主人的?
客人?行,搬着您的行礼,回家睡去。许萌冷笑,转身回了卧室补眠。
不要。我立刻跑向厨房,看在她收留了暂时有家归不得的我。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做早饭?
超市就在附近,有手有脚,自己买去。隔着门,许萌的声音迷蒙地传出来。
我看看手表,五点一刻,似乎早了点……
——二
回来已经一星期了,这些天,我躲在许萌的小窝里,任她如何嘲笑、讥讽,都绝不踏出这里一步。这个城市,我自幼生长于此,熟悉的人那么多,万一不小心碰上谁,再多嘴的在我爸面前一说,他还不立马冲过来,把我拎回去?
我站在马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向左,向右,寻着自己的方向,觅着自己的幸福。许萌的设计稿落在了家里,所以我不得不给她送去。离开了三年,熟悉的景物,变得陌生,很有点时过境迁的感觉。既然出来了,我也不能吝啬地不逛逛。
拐过一个弯,我慢慢地游走着。这是一家装修很有格调的咖啡屋,很适合谈生意和约会。干净得一成不染的落地窗,映出我纤瘦的身影,还有我陌生的脸孔。我站住脚,细细打量。突然,一张久违的熟悉笑脸,攀爬上了我茫然的眼眸。是周岩,白色的衬衫隐在俊朗的面容下。三年不见,他依旧是那么帅气和洒脱。
我痴痴地看着他,没有放一丝注意力在他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身上。虽只是隔了一层玻璃,我却觉得像是隔了一辈子。他应该是在陪客户吧?他的眼对上我的,有一瞬的惊讶。我一愣,然后,迅速退了两步,转身无措地狂奔。
我听见咖啡店的门被粗鲁地打开,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容容,身后的呼喊声愈来愈近,我不去想那呼喊中包含的焦急和无奈,只是一味的向前。我不明白,我们明明不可能,却偏偏又遇上,是巧合,还是缘分?
终于,我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住,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要揉进身体里一般。他的拥抱还是残留在我记忆里的温暖,我伏在他怀里,明知道不应该留恋,却仍像吞噬罂粟一般上了瘾。
周岩摩挲着,揉乱了我被早已被风吹散的栗色长长卷发,一如过去的无数次。你这丫头,终于知道回来了。
深吸口气,将周岩身上独有的味道贮存在心肺里。我默默掰开他的手臂,离开了他的怀抱。他身上有毒,我不能再次沉沦。
走,带你吃饭去。他重又揽住我的肩,直接带走我。丝毫不在乎我的拒绝,似是在我推开他时,身体一瞬间的僵硬是我的幻觉。
我不明白为什么周岩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好像我三年前的离开也只是发生在昨天,那样的无动于衷。
生日快乐!大家欢呼着,庆祝我的生日。迷离的灯在每个人身上闪晃,人看起来也隐隐的不真实了。我微笑着吹灭双手合十,许愿。你的生日礼物呢?我瞪着眼睛,逼问周岩。
礼物啊?他的眼睛在灯光下闪亮的像钻石,他伸手揉乱我的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在我唇角吻了一下。
就这样?周岩你也太小气了?许萌喝了太多的酒,有些微醺。来来,你俩合唱一曲知心爱人吧!
我微低着头,周岩的举动,我有些捉摸不透。他一直这样对我暧昧不清,难道不会在意他女朋友吴越的感受?啪的一声,我的脸一阵剧痛。我抬头,看见吴越愤懑的眼神。
想也不想的挥手,长这么大,我爸都舍不得动我一只手指头,就算她是周岩的女友,也一样没资格。
放手!手被周岩握住,我的眼神开始冷下去。我说,放手!
不要。周岩不仅不放手,还死死地把我抱在怀里。冷静点,赵容!
哈?冷静?我的身体开始在北极遨游,在KTV喧闹的音乐中,我彻底崩溃。奋力推开周岩,七层的蛋糕被我掀倒在地,整个包厢被我弄得一片狼藉。在玻璃杯扣人心弦的破裂声中,我的泪蔓延,我看着周岩,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很冷静。转身,离开……
我静静地吃着周岩挟过来的蟹棒,不时地瞟一眼窗外。这家火锅店是我们以前常来的,只是,现在是初夏,已不是吃火锅的最好季节。店里很冷清,周岩也反常沉默着。
不问我为什么回来?我放下筷子,火锅翻滚的声音充斥耳畔。我二十七了,我妈说我可以嫁人了,要我回来相亲。你和吴越怎么还不结婚,人家可是等你好多年了。
容容。周岩皱着眉,不要提这些事。
不提?为什么不提?想当年,不知是谁为了讨好人家,要把我卖给她哥哥吴建,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了。我攥着手,指尖发白。周岩,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他看着我,眼中是我不懂的情绪在萦绕。沉默了一会,他深深地叹口气,我送你回去。
我始终看着车窗外,周岩不时的瞟我一眼,却隐忍着不说一句话。很快,到了许萌的楼下。我拉开车门,下车。他追上我的脚步,想拥抱我。我退了两步,周岩,不要再跟我暧昧不清,我承受不起。
他还在楼下没走呢。许萌端着咖啡,从阳台外面走进来。我就弄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他?那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我抱着双膝,蹲坐在沙发上。是呀,他那么不好,喜欢捉弄我,还交了女朋友,可是,我就是喜欢他。你还记得十岁时的那次郊游吗?
是那次你俩一起迷路的那次?
对,他说他要娶我。所以,我在等着。泪纷纷落下,淋湿了我的双眼。
不要拿你的幸福开玩笑。许萌拈着纸巾,擦去我的泪,睡吧!
——三
迷迷糊糊地,听见手机在震动。喂?
赵容?我吴建……深沉地男声飘飘扬扬地洒入我的耳际,惊走了我的睡眠因子。
我走进洗手间,许萌正在洗脸。厚厚的刘海被发箍高高的挽起,一块硬币般大小的疤痕突兀地盘桓在额际,破坏了整张脸的魅力。怎么弄的?我细细看着,有着淡淡地心痛。
哦,不小心碰的。许萌摸着疤痕,不甚在意。什么样的不小心才会留这样大的疤痕,我还没来得及再问,她便转移了话题,今天约会去?
是你告诉他我回来的?紧绷的心放松了,知道我回来的人就只有她和周岩。
你以为是周岩?切,他巴不得吴建永远不知道你回来。许萌嗤之以鼻,递给我一件白色束腰连衣裙,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好男人多得是,可不是只有他周岩。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去吧!
看见吴建一脸喜气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我挥手,我就开始后悔听从了许萌的建议。
你又变漂亮了。他赞叹着,眼神在我身上流连。
谢谢。我不习惯他这种赤裸裸的语气。你怎么有空约我出来喝咖啡?
赵容,你还是一颗心在周岩身上啊。吴建突然笑了,笑得苦涩。我一直都有空,没空的可是你。
吴建,你别没事把我和他往一块扯。我有些生气,敛着眉怒斥。
你别气,听我说,你走这三年,还不都是为了周岩?你是在逃避。
我逃不逃避管你什么事?我拉开椅子,要走。
你别急,他拉住我的胳膊,你和周岩一直不清不楚的,伤害的可是身边的人,且不说吴越,看看你的好姐妹许萌。
许萌怎么了?我压住怒气,事关许萌,我不能不关心。
还不是三年前你生日,她在你走后,扑过来打吴越,结果地板上的蛋糕太滑,摔在了破碎的玻璃上,现在额角上还有那么大块的疤痕,不得不用刘海遮起来。吴建叹了口气,我真搞不懂你和周岩,如果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偏偏搞暧昧。
暧昧?我回想和周岩在一块的点点滴滴,他爱揉乱我的头发抱着我,还经常吻我除了嘴唇以外的地方。这算暧昧吗?好像是暧昧到讨厌!
你知道为什么你所在的学校追求你的男生那么少,明明你对男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吴建低着头,搅拌着咖啡。因为每个向你表白的男生都会遭到周岩的殴打,连我也不例外。
这说明什么?我冷笑,难道他爱我?那他为什么会选择和吴越在一起?
这我不知道,这你该去问周岩。吴建沉默一会,赵容,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吗?
吴建,你别开玩笑,我承受不起。我心慌了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吴建反应过来,我就跑出去了。我很庆幸他没有追出来,我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他。也许,我真的不该回来。
有人说,遗忘是一种幸福,或许,现在我该触摸幸福的手了。我和周岩在一块,即使相隔几十米,依然存在暧昧,因为我们之间有着道不明的情愫。这种暧昧,不仅伤害到了我们身边的人,其本身也是一种伤害。我不能再让这种暧昧沿着岁月蔓延下去。
周岩,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是时候结束了,我这场不是恋爱的煎熬。小火慢烧的长痛让我沉浸在忧伤的河流里,无法自拔。也许,对自己狠一点,一刀插在心尖上,即使痛会漫过发丝,但时间的熨斗会蕴藉一切。
——四
当周岩来的时候,我正在和玉器柜台上的小姐聊的正欢。
你看这块玉好不好看?我随手拿了一个观音的绿色玉器问他。
玉?现在我看你们不都戴铂金项链吗?怎么想起来买玉戴了?周岩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
你没想起来什么吗?我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岩的神色变化,很可惜,他自然到风轻云淡。
我该想起什么吗?他疑惑地望向我,哦,我小时似乎也有一块这样的玉,后来,我放哪去了?
是这个吗?我从颈脖里掏出一块表面摩挲的很光滑的玉观音,解下,静静的看了会,递给了周岩。
他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去,像是行将熄灭的蜡烛。接过玉观音的右手,在微微地颤抖。脸色灰白,如燃烧后的烟灰。
还记得吗?你说过,你长大了要迎娶我的,拿着我的玉佛,对吧?我仰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滚落下来。可是,我现在不想等了,我决定忘记你。我要放过我自己,去追寻真正独属于我的幸福。
容容,你怕吗?小小的周岩抱着蜷缩的小小的我,依偎在一棵老树下。天黑黑的看不见老师的踪影,不知名的虫鸣和夜行的鸟叫,渲染了氛围的幽暗。
有一点,你说老师会找到我们吗?我靠在周岩的肩上,有些后悔不该自作主张地拉着周岩离开郊游的大部队。
会的,我们在这等着就好了。周岩抚着我的头发,轻轻揉乱。容容,你长大后嫁给我吧?他从脖子上解下贴身戴着的玉观音,系在了我的脖子上。
好吧。我想了一会,也将我的玉佛给他戴上。我等着你拿着这玉佛来娶我这玉观音哦。
好。来打钩钩,不许赖皮!
嗯,不许赖皮!
我依旧记得那个夜晚,清晰到每个细节,每句话。是我太在乎了,那只是年少的一个游戏,一如我们曾玩过的躲猫猫。
慢慢地,周岩从脖项里拿下一件东西,放在了手掌上,和玉观音并排。他抬起眼,望着我,里面的挣扎慢慢地似要溢出来。
你记得,一直都是。我的泪大颗大颗摇曳,心像是在寒冰上滑过,凉透到底。摇着头,我一步步后退,我不要,再见到你,永远!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来。
我大口大口地灌着啤酒,想要用酒精麻痹自己早已支离破碎的心。许萌接到我的电话,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她夺过我手中的啤酒,抿了一小口。
我和他断了,彻底断了,没有开始就结束的爱恋,不,是暧昧。我看着许萌,痴痴傻笑。我是不是很没出息?还借酒消愁?
我挣扎着站起来,抱着许萌,头靠在她的肩上。对不起……
你丫的又哪根神经不对了,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许萌嫌肉麻的推开我,眼里却闪着泪花。来,喝酒!
好,喝酒!我拍拍自己有些眩晕的脸庞,干杯!
从那一天以后,我再也没和周岩联系过,许萌也很默契地,不在我面前提起他。我放纵自己堕落了好久,许萌没有阻拦我,她知道我需要把一切从心里排泄掉。吴建有约我出去,我拒绝了,因为不可能,所以不给他一丁点希望。对他,对我,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深潭的水,不起波澜。我不会忘记,在某个悲伤的夜晚,吴越突然打电话给我。开始是一大片的空白,我快以为是打错了,她才开始说话。
赵容,我很羡慕你,虽然我恨你。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是我,可是,醉酒时,睡梦中,他满口叫的都是你的名字。她的声音漂浮在悲戚的河流里,上下沉浮。我恨他,但我离不开他。
我紧紧攥着手机,不发一语地听着。
我不会离开他的,在他未开口说放弃我之前。吴越轻声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声响冲击着我空白的脑袋,我望着电视机上纷乱的画面,眼角涩涩的疼。
谁打来的?许萌有些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打错了!我语气漂浮地说,一头睡倒在沙发上……
——五
那是什么?红彤彤的一角露出在报刊下,看到我出来,许萌迅速把它塞到身后。你起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别跟我装无辜,给我!我看着顾左右而言它的许萌,疑窦顿生。
是周岩和吴越的结婚请柬,昨天送来的。许萌叹口气,扔给了我。
哦,我语气平静地应了一声,伸手去端咖啡,却险些撒到桌子上。
哎,我说,小容容,人家都结婚了,你还赖在我这算什么?许萌一掐腰,眼睛一瞪。然后,冲进我住的房间,噼里啪啦地收拾一番,在我目瞪口呆之下,把我的行礼连同我的人,扔到门外,微笑着对我挥挥手,门就无情地在我面前合上,留下一声啪的同情叹息。
我妈对我的重新回巢,只是撇撇嘴,没发表任何意见。我爸一激动,拉动亲朋好友开始准备给我举办一个相亲大会,让我头痛不已。
对我爸的旁敲侧击,我一概采取不理睬和声东击西政策,弄得我爸跳脚不已。晚饭后,依旧和我爸东扯西扯一大通后,就打算回房间上网,我妈却喊住我,要跟我谈谈。
容容,我也不跟你废话。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喜欢周岩那孩子,可是,人家明天就结婚了。她站在灯光的背影里,丝丝银发在灯光下闪烁。我们老了,操不了你多少心了,可是,我们想亲眼看着你幸福,在我们活着的时候。
妈,我轻轻叫了一声,带了一点湿意。明天我就去相亲。
既然决定放过自己,就该为寻找自己的幸福努力。虽然相亲是很古老的民俗,但也许,我可以碰到自己的归宿。最重要的是,我不能也不忍让我的父母为我操心了。
我无聊地点着桌子,在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当天和别人相亲就够郁闷的了,结果人家有事还来不了。我不想那么早回去,空落落地,我受不了。心虽然还有点隐痛,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轻松。
隔着落地窗,我看着马路上东来西往的人,猜测着他们最终的归宿。一个穿着礼服的男子,闯过红灯,跨过人群,然后,推开了我所在的咖啡店的玻璃门。等等,他站在了我面前。
他伸出右手,缓缓绽开,一个玉佛和玉观音并列排在一起。笑容在他脸上沾着汗水的湿意,晕开。我来娶你了,容容。
我轻笑,周岩,你的暧昧,我不要了。
那我的爱情呢?他灼灼的眼神盯着我,摒着呼吸的紧张在空气中流淌。
我望向窗外,看见白的云飘过蓝的天,轻的风吹过湿的空气。我的笑和泪水一起留下,周岩将玉观音系在我的脖子上,伸手揉乱我的发,狠狠地抱住了我。在他的怀抱里,我看见幸福的鸟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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